【长安春草】(04-05)(6/27)
裴璇心中轻哼一声:尊贵如您,还不是一样要苦苦构画对付杨钊的法子幺?李宅中传说,李林甫每次思考如何中伤朝中官员,便会前来这形若偃月的月堂。
若他出堂时面有喜色,则计谋已经画定,那官员不即有毁家之难。
可以想见,他这一晚,想必又是失望而出。
裴璇幸灾乐祸地想着,见李林甫在榻上盘坐,闭目似有所思,便悄悄退出,却听李夫遣来传。
她实已说不清李家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是李林甫,还是这位主。
这时已是酉时之末,裴璇不及吃晚饭,就颤巍巍到了李夫房中,却见李夫端坐在一幅绘了嘉陵山水的锦屏之前,正由芳芷服侍,除去足上的编丝履,见她来,也不多话,只淡淡道:传杖。
裴璇一抖,不由颤声道:为……为你今忤逆仆。
李夫斩截地道。
裴璇浑身一震,向芳芷看去,芳芷避开了她的目光,脸上却显出愧色,似乎在说我也没有办法。
仆也不曾责罚家……裴璇急之下说了句更错的话,果然李夫眉一拧,目光在灯下看去格外阴郁:那是他宽大慈悲,我不责你,李家闺阁还有礼法在幺?!仆过的婢妾多了,难道个个似你这般不知礼?很快几个仆鱼贯而入,抬着刑床安在门。
裴璇望着那黝黑木床,直是心胆欲裂。
她忽然站起身来,从两个仆中间抢了出去。
身后传来李夫的怒喝声和仆们的惊叫声,裴璇再管不了,拔足飞奔。
李宅院落极多,她识得的只是区区几间而已,这时天色已黑,她跑不久就迷了路,满目所见只有重垣复墙,回廊粉壁,月下花木的清影,房前悬挂的纱灯,耳中所闻只有唧唧虫声,和不知何处传来的、李家乐工演习新曲的丝竹声,鼻中则是温暖甜柔的花木香味,和刚刚凝结在叶尖上的晶莹露水,散发出的清鲜气息。
明月初升,挂在随晚风轻轻拂动的杨柳梢,光华潋滟如水。
裴璇倚在一条回廊下,刚刚喘了气,就听西边传来声,吓得跳起身来,继续向东跑,慌之下不辨方向,绕过几间院子之后,就听仆们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她胡扎进院后小园,在一棵葡萄架后蹲下,想了想又站起身来,试图寻找更安全的所在,却不料撞到了一个肩膀上。
哎……裴璇惊叫了一声,就连忙闭,定睛细看那,却见他大约三十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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