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戏狻猊(6/7)
,倒便跪,脸埋在地下半点不敢抬起来,“扰了陛下兴致,该死……”
宫里乐师何时穿得如此风尘了……几层薄纱外衫罩在身上,隐约还能得见轻颤的背脊同脊梁骨上薄薄一层雪白皮……倒是一副好皮相。皇帝有些不耐,早知便叫个琴师来,琴技如何也罢了,总不至于如此碍眼。她瞥了一眼,原来是琴弦断了……好没意思。
“下去吧,自己寻了乐正领罚。”
这琴师却没敢动,只抬觑了长公主一眼。
“哦也是……”皇帝笑了笑,转对长公主道:“他是你带来的,你处置吧。”
长公主面含笑意,却是道:“曲有误,周郎顾……只可惜这误得不是时候。罢了,你抬教陛下瞧瞧你的脸。”
皇帝没说话,只点了点榻上搭手的竹夫,半眯着眼瞧那琴师。只见他怯生生抬起脸来,声音还微颤着:“……见过陛下……”哦,原来是纯生。
“难为你还替他赎了身……”皇帝笑了一声,翻身仰面歪在榻上,懒得再看底下跪着的男,“既然长公主领了你来,便做个夜者吧。长安——”
外守着的内官忙小步入内来:“陛下。”
“带纯夜者下去梳洗了,送去……”皇帝顿了一拍,又想起什么似的,“就送去竹里馆住着,再让尚宫局安排一位教引公公教他规矩。”
纯生出去时候还叁步一回往内殿瞧,皇帝只好待长安领着他走远了才道:“弄他进来做什么,随他在外做个花魁便罢了,收进来了那点子风尘气便没了趣味,怪没劲的。”
“我也晓得……”长公主也颇为无奈,“总不是前些子京里贵春宴游园,叫了他们来弹曲助兴,没想到隐蔽处教他绊住了……到底是伺候过陛下,落在外只怕哪被捅出去。左右在府中我已叫教了些规矩,验过身子了。”
“哈哈哈哈哈……罪己诏!”皇帝大笑,“届时沉子熹魏容与必要上一摞折子折腾我写罪己诏!”
长公主也好笑起来,阿斯兰自入宫起便为着受宠遭弹劾不断,若叫晓得当今皇帝也逛青楼岂非要比了前朝的亡国之君,“沉大怕是要拉了学生们宫门上谏。”
“哎哟好妹妹别提这个……沉子熹这上了年纪之后越发成了道学家,我瞧他是没事可干,同样是花甲之年,看看许留仙,每整饬吏治改革税法多带劲呢,连着今年察院都不得闲。”也是因为察院实在抽不出手,皇帝才借着长公主的台阶起复了王琅,又命他往朔方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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