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光,同其尘(3/7)

阿斯兰在这事上眼见着还生涩,只见着皇帝柔和眉眼便先松了面色来,“也是你太轻信了,我知道是你使诈才教四叔得手的。”

嗯,反间计罢了,老套路。

“也没抵过你四叔来了一招祸引江东啊。”皇帝莞尔,见他饮尽了茶汤,便顺手拿了碗照旧递给妖,“送了你来,我多了好些麻烦呢。”

这却是实话了。原打算着那新汗自断臂膀,换个主和派上台也便罢了,维持数年平和,后的事再说,只没想到被反将一军,这么个烫手山芋丢了来给她处理,还想要她做那杀的刀。

这可不行。

几声马嘶,看来是法兰切斯卡理完了事,已驾着车走起来了。皇帝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态靠在车壁上,“如今还想着怎么给你个名分。”

“谁要你的名分,你们中原就喜欢这些虚的。”阿斯兰嘴上总是不肯服软的。

“没名没分地伺候着,若是旁的宫侍也罢了,你身份贵重,还是得有一个的。”皇帝老在在,甚至玩起了身侧青年的细辫,辫梢的孔雀石绿松石之类装饰另有一番古朴风,“不然宫里随便什么都能踩你几脚了,我看了心疼。”她也不知几分真假,只是去捉阿斯兰的灰眸。子的眼睫半掩着眼珠,在车厢里的阴影下露出几分深潭似的莫测。

看着倒像是个温良柔仁的妻君,面上还带着几分和顺的微笑。

阿斯兰从前不是没遇过子,只是那些总记不住长相,总不是在讨好便是在斥骂。族中虽有姑娘追捧他英勇俊美,那顺风时节的花朵颜色却被视作原上的装点,大约是还没到了时候。

时移势易,再是什么样的烈马也被拴上了脚镣,困在一方狭小的车厢之中。

“……你嘴里能有几句真话。”

“分不清的话,便都当了是真的吧。”皇帝只笑,“后宫里的都这样。”

“我不是你后宫里的。”

皇帝略一挑眉,又很快放了下来,恢复成皮笑不笑的色:“很快就是了。都行过了婚仪,小公子,你已在瓮中了。”

阿斯兰又回到了宗正寺后的监牢。

很干净,但什么都没有,没有窗,没有门,没有光,更看不到一丝影,安静得厉害。

他一下终于意识到,皇帝是在用幽闭的法子就范。今所谓易,也不过是带着他在部下面前现一现身罢了。易成,她得利;易不成,她的威慑目的也全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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