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光，同其尘（2/7）

些滋味。胡记在外城是老字号，卖早茶许多年了，这手艺竟也一直传下来，赚些外城官员的散碎银子，也供附近货娘花娘之类解渴消馋。

“吃不惯？”皇帝看阿斯兰端着碗有些出，顺问了一句，“我本以为有些像酥油茶的滋味。”她才浅眠了片刻，这时候正恢复了些，用些茶点，还要回宫里去处理旁的事务，“我想着大宗正定不会在饮食上亏待你，只正好是用早膳的时候，顺带着给你买一份，不想吃便罢了。”

两坐在车中，车帘落下，外窥不着里模样，只当是什么家的内眷不好露面。外法兰切斯卡还等着，这茶汤喝完了得将碗还回去。

金发碧眼的仆侍可不是什么家都买得起，妖只守在车下，便引来许多探究的目光。

“……不是。”阿斯兰有气似的，对着酥咬得极用力，“很香。”他有意避开皇帝的眼光，只盯着碗里的芝麻碎，“只是没吃过。”

“咬这般用力，脸要酸的。”皇帝随调笑，“万一撑坏了面皮可怎么好，小娘我只怕下不去了。”她惯来调戏起小郎君嘴上便没遮拦，什么昏话都能吐出来，“好难得的好骨相呢。”

果不其然，被对面的美貌小郎君剜了一眼，纯然是个碰了硬钉子的纨绔。

“好好，我不说了就是。”皇帝用完了点心，随手将碗伸出车帘递给外的法兰切斯卡，自拿了帕子拭净手，才发现身上裹了两件斗篷。“多谢你啊。”

仍照旧将斗篷递还回去。

“……没点戒心，也不怕风寒。”对面的青年只撇过脸，不愿多看皇帝一眼。

皇帝听他这般说，转了转眼珠才想起来，他倒确实还没应下这易，便换了张斯文面来笑，“我只想着你有些品格，也对你放心。”混惯风月的子总是轻佻，偶然换上一副深的温良面孔来便又另有几分难得的真诚似的，更不提她还有一张端正的面皮。

皮相惑，皇帝自小便知道这一节了。面色端正时候，自然对面朝臣要以为她是正色言语，诚心可鉴；戏谑时候几句玩笑，又难免教将真话也作了诳语；更有那风月场上几句温良言语，柔细话，只消添入一两分真，便能将伎子倌哄得心甘愿。

逢场作戏之事，喜不喜欢，原不随她心意。只是戏耍得多了，不免连自己也有那分不清真心假意之时，反苦着本愿付真心之，平白地要多些疑惧。

至于这伎俩从何处得来？自然是同那不着调的兄长耳濡目染，无师自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