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第三回 脱险厄难见青天 弃桎楛欲染成性）（16/35）

莲便收拾了，与张牧作别。

且说阴莲匆匆行去，直奔李夫寝房，教小婢将了笼盒去来，知李知县去了书房，便推门而入，叫声：娘。李夫因李知县又书房去了，教她独守空房，正在春台前孤坐，好生怨怅，听得阴莲叫她，忙应道：莲儿。阴莲闭了门，拉了李夫手，去床延上坐了，急道：牧哥哥说道，府中有背后张他，料是爹爹见疑。

娘，你怎生去跟爹爹说开，哥哥须不是懒怠盗窃之，休要恼了牧哥哥去。李夫听了，摇首道：这个不妨，牧弟不是量小之，只除非你我，别个却难遣他去。

我知你爹心中疑的，非是你牧哥哥。阴莲不解道：却是疑谁。李夫道：自是你我母二。你爹昨去书房里睡，只道他体恤我车马劳顿，不想今又复如此。

间他不知怎地，只顾要问那伴护家名字。不是起疑，却是甚么。前在牧弟处，我只道挣扎回来，与你爹完聚，一家定不相弃。不想他虽是相见，不曾有些义与我，转如此猜疑。只不信他无。阴莲道：娘不知哩，时才牧哥哥自府中处，听得爹爹有个相好在此。李夫当时听得，作声不得，心下悲凄，止不住流泪道：不成想，我在外受苦将死，他却在此间快活。阴莲道：我便去书房，寻爹爹问个真实。李夫一把拉住道：痴儿，见今定是那个在彼处，前去徒教你爹羞恼。

叹声气，又道：男子三妻四妾，原是常事，我不曾替他生得子息，他便再娶，亦是无话。只是未曾完礼，便自在此夜宿，想那，亦非好子。这定是捉得些影儿，在你爹面前搬，猜着我两个不曾保得贞洁，又与牧弟有些，因此上你爹起了疑忌，想来必是这使意。阴莲听得，忿怒道：爹爹疑我们甚么。我与娘须不曾作下甚么昧心的事。便说与爹爹知晓，又有何妨。

李夫叹道：孩儿，你爹乃朝廷命官，管着这个县治，且十分是要体面，受辱之事，他不知便罢，若是他知晓，怕不打杀我两个。阴莲道：想爹爹断不能如此无。李夫道：如今他亦不曾得确实。我明劝你爹，寻个善能生养的，好生娶来。便讨个外宅，也强似与那不良之厮混。阴莲亦无话，当夜两个各自安歇。

次，李夫起身，料理事务已毕，便去后堂坐地，专等李知县退衙。巳牌将尽，只见李知县和一个，同上堂来。李夫看时，竟是赵侥，吃了一惊。三入坐，李知县说了赵侥身分，李夫如何不知，略与赵侥见了礼。李知县便道：府前恰遇赵公子，她的母亲赵夫，闻得你与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