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草】(00-03)(18/24)
侍的笑语声传来。直到天色渐
黑,伏在窗前的裴璇方才吁了一气,转过来,却发现一个站在门。
她稍微放松了的心顿时又再提起,纵有千万不愿,还是跪下行礼。李林甫温
和道:不必多礼了你熏的兰苏香?裴璇默然点。李林甫走到薰炉前,
拈起香箸,拨弄薰烬,中道:兰苏香气淡雅,正是美之香。不过你鞭伤若
未大好,此香却不可用,只怕伤身。裴璇听他温言相问,只得答道:已全好
了。是么?他握住她纤细手臂,就着残余的一线天光细看,那丝红痕果已
不复可见,李林甫点笑道:果然好了。我虽然及不上房公玄龄贤良,可我家
娘子却和房夫一般无二[ 4] ,倒教你受苦了,惭愧惭愧。他竟像是在和客
说话。
裴璇无言以对,又不敢挣脱手臂,却听他又道:可想什么吃不想?
孩儿家喜食酸甜果品……含一粒乌梅丸罢?说着自从几上银盆里取了一颗糖,
喂入她,裴璇迟疑一下,还是张接了,只觉他的手指离开时似有意似无意,
在自己唇边轻轻抹了下,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使裴璇一时窘迫无措,便专心吃糖,
甜酸的梅子味道带着一丝清凉在舌间沁开,倒解去了她些许困窘。
他的手攀上她胸前那小小雪峰的一刹那,裴璇身体一抖。她尽可以怜悯和取
笑这个老、这个权臣不能得到任何的真心,他的妾侍们和下属们只会对他虚
与委蛇,但当她隐秘处的肌肤被这样直白地袒露在他面前时,所有杂念立刻消失
殆尽,浩茫天地广阔宇宙间剩下的,只有顺从和恐惧。他似乎不是在以他的手抚
摸她的胸,而是以他那无形而有质的权力,重逾千钧的权力,来将弱小的她裹挟
入那一个昏黑而阴暗的所在,畏惧和欲的滔滔洪流中。她将再也不能折返。
她闭上眼。她看见奈河中没有水而尽是流动的污血,桥上有无数黑影列队走
过,其中就有死去的太子和鄂王、光王的冤魂,被手执钢叉的鬼卒驱赶,他们号
哭不止,身体被钢叉扎透,碎纷飞,她看见皇甫惟明吞下毒药,淤血从他的眼
目、鼻孔、唇一直流到虬髯上,凝结成块,她看见李适之的儿子李適痛哭着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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