诘问（5/6）

快因为痛击我方队友被判罚下场，完全不顾场上紧张的气氛和车峥难看的脸色，推开篮球馆的大门往外走去，留下身后众的揣测和不友好的谩骂。

江昕月好不容易摆脱朋友们的关注，在篮球馆外的洗手台边找到陆贽。

她站在台阶上，隔着洗手台和溅起的水气打量他。

陆贽身上有种几乎无法撼动的沉静，不管什么时候看见他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运动过后，似乎平添了一丝躁动，从被热意浸湿的眼尾、顺着侧脸弧线滑落的水珠和手背上微微凸起的血管。

水滴沿着脖颈滑落，潜入球衣下面的胸腔。

毫无由来地，她突然想触碰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

“陆贽。”

她的声音让水声停滞下来。

他的手骨节分明，无论打游戏还是弹琴都从容不迫，现在拧关水龙的动作却带着一股意料之外的仓促。

水流消失后，夏蝉鸣声更加清晰。

撑着洗手台的陆贽低着，这是一个近似于等待审判的姿态。

但她却没有追问为什么躲着自己之类的问题。

一阵聒噪的蝉鸣声后，周遭再次安静下来，只能隐约听见篮球馆内球体擦过地面的声音和观众席的欢呼。

他们在无注意的角落对峙。

过了一会儿，江昕月提出她的疑问。

“你到底在想什么？”

“……”

他沉默着，久到她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才听见少年清冽的夹杂着水汽般冰凉声音。

“要听实话吗？”

她突然想起他们之间第一个吻。

是意迷还是早有预谋，一时很难分辨，回忆起来，记忆仿佛萦绕着淡淡的柠檬糖的味道。

长久陪伴他的沉默，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含义？躁动的，悲伤的，嫉妒的，酸涩的，那些词语像一颗糖的余味，从唇舌间一路搅弄到她的心脏。

“是啊”，她点，“不然干嘛问？”

那么她会得到怎么样的答案？

他的坦白么？

不。

“想跟你做。”他说。

“……”

他言简意赅到让她无言以对的地步，说不清是好笑还是恼羞的绪涌上脑海之前，被他用话语一一碾碎。

“每分钟都在想，看你一眼又在想，想的快疯掉。”

陆贽抬起，俯视的角度让他浸满水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