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和掌门（2/3）

但他们就是那样自负地以为自己将会一语成谶。

不让最小的妹妹知道他们反目成仇已经算是他们作为兄长最后的良心，不过，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掌门所能庇护的土地急剧缩水，几位宗师苦苦支撑，生灵却依旧在消亡，连新生代的弟子都在凋零。到了最后，只剩下剑灵、掌门和几个年轻的徒孙。

她时常看见泪水滑过掌门左眼下的泪痣。

传璧只能笨拙地安慰她，“不要哭……”

掌门无声地和她对视，半晌，才轻轻地抱住她。那副憔悴的面孔在剑灵眼前晃动闪烁，她揽住掌门的背脊，好瘦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拥抱愈来愈紧、愈来愈重，好像抓住了一株救命稻。帘帷翻响，绝望的哭声朝她迎面击来。

最小的剑灵，传璧，从宗门开始走向破败的那一刻就开始思考一个无解的问题。

她依旧陪伴着所有，直到她的剑主寿元耗尽、即将寿终正寝的那一刻，她终于想明白了：

作为最后的剑，作为我自己，我要亲自了结这一切。自我成型之初，从未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流传千古的名；世知我行七，可又有多少知晓我的名姓？

此世任我求索，我竟浑浑噩噩活过，家畜驯善，美器骨弱，我同它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非要争出一个结果，为什么不能是我？

传璧找到年老的掌门，请她为自己磨剑开刃。掌门望向她，干枯的双眼中绽出异的光彩，是欣慰？是欣然？她看不明白。掌门笑了一声，伸出枯瘦的手腕，手指沿着剑锋下滑，腥红的血珠蜿蜒而下。

仙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剑第一次沾血，以后还会有无数次。

提着这把剑，传璧形单影只，就如千年前告别所有那般，只身前往少年游侠奉养第六把剑的宫殿……

孩卧在榻上，半晌抬起，不满地轻扯师尊的衣袖，又好地发问，“为什么不继续讲了？”

微微一笑，“徒儿，你该睡觉了。”

“不嘛不嘛我要听嘛！”

孩纠缠不休，“家要听传璧剑尊的故事——”

灯烛在案上隐约地闪烁，一线红芒平铺而来，模糊地照亮了白净的侧脸。面容平平无，眉目端正柔和，大约放在海中就找不出来。

孩盯着师尊左眼下的泪痣，慢慢不做声了。

嘴里嘟囔了几句，倒是乖乖地卷起被子。摸了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