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6/9）

那般决绝地要和离，着实教恼火。

彼时长风子温和婉转，等在栖梧宫外，温言软语地一径劝慰，便能教舒心些许。大约她也存了几分与皇后斗气的意思，自然便偏宠长风许多。只是长风本就受宠，早几年又因帝后离心得了宫权，这一下更是在宫里如中天了。

本来她想着让顼儿留在步蟾宫给他教养，看着孩子也能渐渐淡了瑶儿的事，哪想到没出一月，他就病薨了，临死都不叫来栖梧宫传一声。

如今……皇想起长子那高烧不退的样子，若保不住顼儿，怕后黄泉相见，他也决不肯再回一眼吧。

“叫去寻钥匙来……”

“不必了。”皇放了手，“他不想朕进去，朕也不必腆着脸。明叫修葺之前你先将里东西登记造册了，许多旧物尽搬去上阳宫里，待翻新过了再原样放回来。至于衣衫首饰之流，便理好了放去栖梧宫偏殿吧。”

“诺。”红芍叉手行礼，又跟着皇下了台阶去。

“还有，”皇想了想，“他嫁妆不少，朕记得宫正司和礼部都有归档的嫁妆单子，寻了来，一一归置齐了，都搬去上阳宫库房里，钥匙存来朕手上。以后琦儿出阁、顼儿纳妃……瑶儿回宫都还用得上……”皇又回过看了正殿一眼，想起来新婚燕尔时候，她的君后就是在台阶上置一个小杌子，坐在门一手挑拣了香料，叫拿去磨碎制香。他那时不束发，便随意拿根发带绑了，任那长发顺着肩线落下来，见着天子也不起身，只笑着唤她，“岑娘。”

怎么会走到那般呢。相见无话，不见更无话。年节宴庆里也只是两尊大佛，宝相庄严，看似般配，实则冷得很。旁为了一点圣宠都争着来讨好，偏偏他一点身段也放不下，一夜多召侍君要劝谏，多赏了哪个小侍要劝谏，幸了宫外的乐清倌要劝，连幸了内侍没记档也要劝。

中宫无子，她身为皇帝怎能不纳侍，前朝势力那么复杂，哪能不纳了世家公子入宫。她也为他赐了许多宫侍避子汤，偏他不领，做主停了宫侍的汤药，还要学前朝大臣来谏言。

凌虚道长献生子方，在宫中大推道法他也不满。若不是这张方子哪来的顼儿，他的中宫位置怎么稳固，更何况还借着这法子怀了老二和老三。

便是赶了他父母族致仕，也只是平衡前朝的手段罢了，毕竟没诛了去，只盖了个贪墨的名。更何况处在高位的，哪有真正的清流。他母亲是带过兵的中书令，父亲是东南镇海军里的参将，手底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