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伍·迁怒（3/5）

慢悠悠站起来，才重新将未看完的折子打开。

元载弯腰，把书案上的玉佩拾起，她却于此时开了。

“留下。”

他眉毛微动，萧婵顿住，又补充：

“玉佩，留下。”

他眼里闪过很多复杂，最后还是松手，那玉佩就叮呤一声脆响，又落回桌上。

***

“法师，你说本宫是不是对东海王太苛刻了？”

禅院里，僧还在树下煮茶，对面坐着的萧婵还和从前一样，只是袍服换成了玄色，与帝王同色。她梳着高髻，脸上却显出与地位不相称的活泼愁容，托腮低，瞪着沸腾不止的茶炉。

“东海王？唔，那位元家的五公子，如今是东海王了。”

无畏法师笑，萧婵噎住，别过脸赌气。

“法师明知道，何必又揶揄本宫。”

“当年殿下与五公子十分要好。这玉佩，贫僧记得…殿下当年刻了许久，说是成婚时候送给驸马。”

法师言简意赅，萧婵却不说话了。于是法师抬眼，见她托腮沉思，眼里却依稀有泪光，就叹了气。

“殿下重。”

“给出去的，无论如何，本宫不后悔。”

她垂眼，掩藏眼。

“但若碎了，就不该再妄求完好如初。纵使是拼回去，也不是当年的东西。若自欺欺，就是妄念。”

她再抬眼时已收敛了泪，又是仪态万方的坐姿。

“亏得当年本宫还想着，三回出塞和亲，总也算尽了本分，合该讨个封赏，与合意的一同归去，找个无打搅的地方度过余生。”

她又笑。

“当年本宫是真心想与五郎度过余生。”

“但世事薄凉如此，无可苛责。”

法师看着茶水从沸腾归于平静。

“殿下若是将当年种种内告与东海王，又该如何。”

“五郎他本就心重，告与了他，让他后悔至死么？”她浅笑：“如今这样便好了。有本宫护着，他不会再颠沛流离。”

“那么，就没有旁了么？”

法师把茶壶拿下茶炉，清水在杯盏里漾开。

“什么旁？”萧婵疑惑，继而哦了一声：“法师是说，余生？”

无畏点，嘴角有笑意。

“殿下还年轻，余生还长。”

她托腮眨眼，想了一会，想到什么似地眼一动，但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