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鹅颈（2/4）

遇。『 』年纪长些的在后边打着酒嗝剔牙，睡眼惺忪：

“依我看，谢学士怕是在诓骗你我。瞧他那，怕是不晓得什么叫风月，不过为留在奉先寺里省驿馆的钱罢了。听闻这位探花大高中之前，穷得连个书童都雇不起，真是亏得他沾了江左谢家的余光。”

“江左谢氏十年前就沦落了不是么，如今……”

接话的士子没说完，就被捂了嘴。

捂嘴的后背冷汗徐徐沁出来，打着哆嗦，不敢抬。

面前是比行高出两倍的纯黑骏马，前后各八匹，在渐暗的天色里穿行，马蹄上用锦缎包着棉花，悄无声息。但前面开路的宫手持明灯，灯上什么都没写，只中央一朵灿然如血的凤凰花，那是萧梁的本朝徽志。

天子夜巡。

待那车驾徐徐走过，不知过了多久，众才恍然如梦地抬。

“那车驾里的可是？”

说话的被觑了一眼，立即噤声。只有资格最老的翰林抬，望了望沉黑如墨的夜空。

“上回这天子夜巡之制被启用，还是十年前。紫微垣不可轻移，若非……荧惑犯之。不祥之兆啊。”

“不过，看车驾的方向，难不成要去的是——奉先寺？”

***

谢玄遇在禅堂里打坐。

静夜无，只灯一盏。有风，故而油灯晃得厉害。

赤鸫在见到无畏法师那一刻就溜了，说天竺沙门佛味儿太重，他不喜。故而今夜或只有他一。

久之，街上更鼓敲过，天已完全黑了，花丛里唯牡丹，在黑暗中愈发秾艳。

他闭了眼睛，不愿再看那妖异的花。

门外忽地响起窸窣声音，很轻，但他从中辨认出了马蹄，还有极轻的脚步，少说几十，密密匝匝，井然有序。

不会真的有鬼？

他不信，但深更半夜，为何有如此熙熙攘攘的前来古寺？

就像传闻中横死的宫们半夜特地来故地流连，唱哀婉的歌。

直到禅堂门被吱呀打开，他迅速站起，往无光处后撤。中央佛坛之后有许多供香休息打坐的隔间，用屏风挡着，恰是藏身之所。他迅速找了一间，掩上屏风，后背却触碰到一柔软物事。还未来得及回就被掩了嘴，听见耳边是萧婵的声音。

“别出声。”

他点，她才把手放开，黑暗中，眼睛笑嘻嘻的。

“谢大，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