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布鲁斯(三十一)(2/2)

全来了,唐叔你面子很大啊。

”我调侃唐叔说。

“那还用说吗?唐叔我好歹也在这里住了八年了,这点面还是有的。

”唐叔得意地说着,咂吧了一烟之后,语气却又显出几分淡漠,“不过……也许不全来,会更好一些。

”唐叔这话乍听起来是有些怪的,可是此刻的我竟然仿佛跟唐叔心有灵犀,不需疑问与思索便领会了他话中的含义。

——在今晚的热闹背后,浸着八年的孤寂与困苦。

这是提心吊胆的八年,是梦断乡关的八年,是时如电的八年,也是度如年的八年。

如果能够选择,谁会稀罕今晚的萍聚之欢,谁会用一去不回的生命缔结这样的缘?我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在沉默中与唐叔一起缅怀他蹉跎荏苒的青春与岁月。

若干年以后,如果我竟然与此刻的唐叔怀有同样的心,那该是多幺地让肝肠寸断啊。

我低下了,惶惶地打量自己,又抬起,木然地注视屋子里的们。

为什幺,我们当中的每一个都仿佛在踏上唐叔的旧路?为什幺,我们都好似不能自控的木偶,痴顽地印证着唐叔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倘若我们毋需应约在这荒凉破败的布鲁斯街上聚而取暖,至少,证明我们还有别的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