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布鲁斯(一)(1/5)
我在厨房里抽烟,烟雾在百叶窗上跳舞,沿着叶片,越跳越高,然后悄悄地谢了幕,只留下凌而昏弱的灯光,在叶片间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位舞者。『 』
我并没有开灯,就如往常一样,光是从外面透进来的,不同的是,今天的灯光还带来了轴滚地的骨碌声。
我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外张望,直觉告诉我,又有新搬进这幢楼房了。
果然,几秒钟之后,一个高瘦的青年出现在我的眼底,二十四五岁,上身穿着长袖的衬衣,下身穿着西裤和皮鞋,这身打扮在本地可不常见,显然的,他是初到本城,多半,还是初到美利坚。
青年左手拖着一个绿色的大行李箱,右手提了个黑色的,停在104号的门,犹豫着,没有开门。
他的目光望着对面,我知道他在犹豫什幺。
对面103的住客是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我们叫他唐叔。
唐叔其实也就四十几岁,这个“叔”的称呼是从平里的玩笑来的,虽说也不冤枉,但我们每每叫他时,调侃的成份倒占了七分。
——每天这时候,唐叔就会烟瘾发作,蹲在门,一面咂吧着烟嘴儿,一面眯缝着眼睛打量周围。
他那副理不理的表,实在让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他寒暄一声。
我刚来的时候,经历过这样的尴尬。
眼前这个年轻,显然也是遇上了同样的窘况。
年轻终于是没说话,他拿钥匙开了门,在他开灯的瞬间,我忽然有一种类似幸灾乐祸的好,想要跳到他面前,看看他究竟是什幺表……不出所料的,他就好像被美杜莎定住了身子,泥塑木雕地愣在门。
我理解他的诧异,因为我也见过这美杜莎。
在这座城市里,有一条分界线——布鲁斯街,布鲁斯街的东面,是白区,布鲁斯街以西,是黑区。
这东西黑白的区分,是一种悲哀,因为布鲁斯街在分隔它们的同时,也泾渭分明地隔开了光明与黑暗,希望与沉沦。
我居住的公寓楼——布鲁斯街311号,就在这条分界线上。
这是一幢六十年代修筑的老楼,亮白的新漆掩盖了他的残败,只有墙根转角处露出的几块红砖透显着他的沧桑。
入住这里不需要签合同,房租更是惊的便宜,便宜到你不能向业主提任何的要求,而没有要求的后果,自然是肮脏与混。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起,这里完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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