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九)神到意到(8/18)
爷这才认出哪一个是吴长方,忙把身子往主任跟前蹭一蹭。
说:“我想问问什幺是四旧?”<o:p></o:p>“旧文化、旧风俗、旧道德和旧习惯。
”吴长方为了掩饰左臂的那截空袖管儿,总是把右手抄进去。
这时一激动,便抽出手作话筒,大声对吴老爷子说。
<o:p></o:p>“那,过生算不算四旧?”<o:p></o:p>吴老爷子这一问题倒把大家问住了。
吴长方一时也懵了。
有些干部的绪也渐渐从原来那紧张的会议氛围中解脱出来,都希这老爷子没来由,问这问题干什幺。
<o:p></o:p>“您老问这做什幺?”吴长方原以为他进来闹事与他们的会议内容有直接关系,一听话题扯得很远,态度反倒更和善了。
<o:p></o:p>“我今年八十有一了。
”老汉抖抖地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张开虎比划了一下。
“从六零年三年困难开始就没给自己过过生了。
十三、四年了。
八十一岁是个坎儿。
今年我想过个生。
”说到此,吴老爷子又咳嗽一番,半天才换上气来。
“我对儿媳说,儿媳
当了耳旁风。
眼看子近了,我又提醒她。
她说过生是‘四旧’,怕挨批斗哩。
”<o:p></o:p>听到此,干部们都望着吴顺子笑。
挨着吴顺子近的就打趣他:“你娘真是布尔什维克。
”<o:p></o:p>们便觉得这话题既轻松,又好玩儿,就戏逗那老爷子:“儿媳
不给过,就向儿子告状!”<o:p></o:p>“向儿子告状?快别提那儿子了!——媳
养的!”一提儿子,老爷子越来气,满脸的老年斑抖动着,唾沫都
到胡子上了。
“他不说不给我过,反问我想吃什幺。
我说:你们小时候,爹和你那死去的娘给你们过生,是糕粘粘、面拴栓、莜面窝窝
憨憨……”<o:p></o:p>听到这里,室外的红梅花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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