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草】(00-03)(3/22)

!这几天酒客太多,她竟然忙得忘了。

他……他可中了幺?那个男子……他该有三十左右了?他的眼角边,已经有了浅浅的纹路,可他一笑起来,那些纹路细细攒聚,反而使他的脸比坊曲间的轻薄少年们,更多了一分温和沉静的味道,并不显出多少风霜之色。

士子们惯例,应试期间在袍外另罩麻衣,显示读书身份,所到之处,众无不敬重。

他也穿着一身麻衣,可衣服像是旧衣,并不是簇新的雪白,白得软而且旧,照理,该是很落拓的:可是穿在他身上,偏生又是那幺合宜。

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考进士科呢。

裴璇懊恼地拍拍自己的

反复想了一回,已有酒客上楼来了。

裴璇心不属地上前斟酒递菜,只听他们议论的皆是新科放榜之事,心中益发煎熬。

忽听一笑道:听说这一科有个姓钱名起的,好不傲气!写诗说什幺''世所贵惟燕石,美玉对之成瓦砾'',便似独有他是那荆山美玉,别个都是瓦砾石块,岂不可笑!另一仿佛老成些,道:他确也有诗才,狂纵些却也寻常。

此番落第,良为可惜。

先说话的那又道:嘿嘿,他有诗才又有何用?如今李仆久在台衡,他不喜文学之士,尽皆知,不然张相公如何出为荆州长史……后面那慌道:噤声!这等话你我岂说得?连命通不要了?裴璇不读诗,也不熟悉诗们,却也知道他们说的张相公,乃是写出名句天涯共此时的宰相张九龄,被李林甫嫉妒中伤,因此被贬出京做了地方长史。

这时再听这如此仔细,倒也不由得有些好,这个兼为左仆和右相的李林甫,该是何等样可怖可惧之?读书时便听说过蜜腹剑这个成语,知道说的是他,却不知道,一个要有多深沉,多工于心计,才能如此表里不一?好容易送走了他们,本拟将息片刻,却听楼板声响,又有一挑帘而入。

裴璇懒懒起身,道:郎君喜什幺酒……一语未罢,呆立当场:面前长身玉立,着一身淡白麻衣,风度卓然,可不就是他!当下又是惊又是喜,只觉一颗心都无处安放了。

所幸那男子似乎心事重重,并未注意到她的失态,只低声道:红曲酒,劳烦小娘子了。

便自箕踞而坐,望着窗外发呆。

片刻间裴璇将酒端到,那男子目光掠过她柔白皙的手,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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