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第二部 彩云追月 第十九章 海阔天空（14/15）

立在这儿岔道的墙边，那土灰色皲裂的树皮像山水画一样描绘着它的沟沟壑壑，

尽诉着过往沧桑。被掏空的肚子像个吞噬的嘴，它吃了一憋子雪，谁也不知它的

心里到底难不难受。杨书香的儿时乃至少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如果真要让他去

做比较的话，这里虽没有西场让魂牵梦萦，却也在心里记下了它，偶尔午夜梦

醒时分会想到一笔——那些个夜夜、东阴凉倒西阴凉的们嘴里所说的话—

—保准你的脑子里尽是些七八糟的东西，他们倒是喜闻乐见，喜欢谈一些男男

深入的事儿，乐此不疲，而自己呢？

此时，四周空旷得只剩下一片原始之色，连半个影也见不到一个。杨书香

转悠着脑袋，并不是冷，只是觉得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走。豪言壮语下信誓旦旦，

才刚却自扇了耳光——又跟琴娘搞在了一起。吸了吸鼻子，自己的手有些油腻，

他不知道这股油腻到底是来自于炸糕还是来自于琴娘的，或者干脆就是来自于

自己的心绪不宁。然而搓着双手看了看，分明啥也没有，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但

思忖着这两天的经历，简直如同天方夜谭，让置身陷入梦里，迷离而又虚幻。

杨书香抿起嘴来看向远方，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那些个闭塞的木门或者

铁门沉重而又僵硬，承载着每个院落里的秘密把它们隔离出来，它们背后是否藏

有一把锄或是摆放了一辆自行车，没知道。青砖或者蓝砖的房子以岔道方

向向四周延伸出去，参差不齐，融入在沟堡中，起伏跌宕在那条乡间小路上。

此时的天空变得阴郁起来，像七老八十的无打采。墙皮在雪的映衬下就

越发显得灰暗。正愣神间，杨书香隐约间听到东面传来阵阵哭声，由小变大由远

及近：你妈啊，我你妈啊！说不出的愤恼无助，在这冬仨月的午后变得

悠长、尖锐而又刺耳。这不保国的音儿吗，谁欺负他了？琢磨着，杨书香朝着东

面的坡下走去，绕过了别家的宅基地，在积肥坑附近看到了手拿着木棍正对一

颗榆树进行抽打的保国。

保国，干嘛哭？杨书香三步并作两步凑到保国身旁。保国兀自骂骂咧咧：

他妈大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