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尽处月如霜】（02）（增补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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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公……有哽咽着吐出禁忌称谓，若先生在……

寂默噬。

慕公英魂已殁。殁在诏狱最深处，新伤覆旧痂，腐生蛆虫。狱吏言其弥留

之际，仍以指蘸血书壁，然最终捧出的，唯余赤绢半幅，朱砂漫漶难辨。

待。蓝衫客终于开，待天时。

待到几时？青衣书生霍然起身，竹簪迸落，家父悬梁明志，家姊投缳

守节，拙荆……拙荆被充入夜上舟时已有三月身孕！连小师妹都……

语塞如鲠。众皆见起那抹素影——慕璃，昔年琼林宴上七步成诗的冰魄，

今朝夜上舟中承欢献媚的玉壶。

活着。蓝衫望向檐角明月，活着便存薪火。

薪火？

这词烫得心生疼。

北风穿牖过，呜咽似鬼哭。孤蟾窥破牖，冷照七影凋。昔年挥斥方遒的玉面

郎，今沦暗渠深处藏形鼠；曾经执剑安邦的青衫客，现是通缉像上无脸囚。

无望矣。书生颓然跌坐，满盘皆输。

无辩驳。

暗处忽闻嘶笑：吾辈生如魍魉，死若飞灰，究竟执念为何？

不必作答。

自刻骨中

为诏狱里血书残痕，为朱雀门悬颅不瞑，为夜上舟碎玉蒙尘，为承欢宴倔强

月白。

更为这残躯里，尚未凉透的丹心。

寒鸦掠破残垣，枯翅裂开铅色穹窿。荒寮内尘网簌簌，抖落经年灰霰，恍若

昆山微雪崩。

遁乡野。青衣书生猝然昂首，眸中赤络织成火网。

此言若石坠寒潭，满室愕然似波。

隅角嗤声复起：慕苑高徒竟效躬耕？倒该备齐耒耜。说话者乃整夜抱剑

蜷缩的落拓文士，笑声裹着腐气，只是莫再携论孟。

书生不语，自袖中抖出赤绡残卷，指腹抚过漫漶朱砂：诸君可知乡野何状？

袖风卷起霉尘，剿逆捐、行脚银、润笔费、辛苦钱，五之家岁入十石，岁赋

十五！

骤然拍案，陶盏震跳：卖？不够！拆椽？不够！终至——喉间迸出兽

鸣，易子析骸。<bdo>http://</b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