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第六回之一二三 吴夫人惊心上青嵬 白云娘骚情付鱼水）（13/39）

便自昏迷，身子吃吴衙内两臂绊住，不曾倒地。吴衙内兀自不知，一根只顾挑蹭捣搅，不休。此一非比寻常，自三更直干至天大光了，却好毛蛟率了众入来。

当时毛蛟见吴衙内尽欢将死，心中怨尤平生，大吼一声，拽起吴衙内在半空，残叶也似丢过中间空地上来，身边抽过刀在手，指了吴衙内，怒冲冲道：鸟恶贼，如何打杀我的玉仙，我却不教你便宜死。便将那把尖刀，高过顶，猛地搠在吴衙内身上，复喊道：杀。又剁一刀，直搠了吴衙内数十刀。毛蛟血溅身衣，面目尽红，声撕力竭，满心里苦痛涌起，撤了刀，摇退两步，猛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道：玉仙，我的儿。忽然再露狰狞，怪叫一声，跳过去，望吴衙内身上，猛又死力一刀，眼睁睁地看，大价喘着气，半晌，毛蛟方自拾定心神，抽了刀，立起身来，对众道：各有的冤仇，你众自报。将刀只一丢，丢在众面前地上，自倒在凳上，小玉慌忙来抚。

众起初有些吃惊，后被毛蛟勾起凄楚，那里忍耐得住。只见内中一个，狂叫着，拾起刀，奔过吴衙内身边，猛砍他数刀，失声痛哭，便有别个过来，接了她手中刀，去砍吴衙内。初时尚有些先后，渐渐众恨急了，一拥而上，围定吴衙内，也有砍的，也有骂的，有打的，有踢的，咬的，撕的，不消片时，将吴衙内生割了，皮已自不全，只小玉不曾前去。吴夫昏迷里，隐隐听见叫她娘，眼却无气力开，半晌听得一声大吼，方自回神，举目一望，只见毛蛟手起刀落，将吴衙内身体搠，不及叫苦，只见众一拥而上，将吴衙内都割了，白骨森然，血一片浆糊。饶是吴夫子心切，见此凶境，亦吃唬得呆了，一肚尿水失禁，嗞嗞飚将出来，已自面无色，缩了身子抖。两个小喽罗在外，听见里面怒发，不知何事，都吃了一惊。

众发了胸中恶气，皆坐立而泣，毛蛟便道：各位姐妹，过往的事已了，都回去将息罢。众向毛蛟拜谢，自去了。地上吴衙内已死多时，兀自满面欢喜。

小玉见毛蛟兀自气愤愤地，便扶他凳上坐地。只见吴夫哭道：我将身子与你百般作贱，指望你宽恕了我母子，怎地恁般不肯放过我儿，死也不得全尸。毛蛟本自不愤气，听了这话愈怒，跳起身骂道：你个诈及没伦的贼，倒教你儿子死得快活。

地上拾起刀，大叫一声，一刀枭了吴衙内首级，喊道：来，将这厮首级丢去涧里，尸身把去教狗吃。小喽罗应声道：是。三二个，拿了吴衙内首级，收拾残尸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