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第三回 脱险厄难见青天 弃桎楛欲染成性）（13/35）

理会得。言毕自去了。李夫对阴莲道：教小婢送些与张牧吃。

阴莲道：不消使，我自去。便至厨下，教厨娘切了两斤牛，旋了一壶好酒，取一只碗一个盏子，又拿些果品，俱用笼盒盛放。阴莲把来提了，寻路望后院而去。李夫间有些颠簸，觉道些乏，便回寝房，小婢服侍脱衣，上床自个睡了。

再说阴莲拿了酒，三两步行至府后，出了角门，至后槽那道房门前，拍门道：牧哥哥，是我。张牧正在房中坐地，听得阴莲叫，忙开门，延她入内。阴莲进房看时，只见一床一桌一凳，别无物事，虽是简陋，却有些宽敞，容得下一二十。阴莲便去床边坐了，盒中端出酒，都铺在桌上，唤张牧道：哥哥，娘教与你吃。张牧掇过凳，坐在桌前，拿过酒壶，且不用杯，却去碗中倾个满尽，端起碗，一饮而尽。抹嘴喜道：好酒，许久不曾得吃。阴莲在旁，两肘在桌上柱了，看他快意吃酒，亦自欢喜，便问道：前不曾见哥哥吃酒。张牧道：莲儿不知。我那里，只秋冬时，去乡邻户中讨些糟糠，把来自酿些薄酒，却待极寒时暖了吃，略得抗那肃杀之气，闲常如何得酒吃。阴莲道：既是哥哥吃酒时，明我多取两壶来。

张牧笑道：两壶不济事，但有时，将一二坛来最好。阴莲道：只怕你吃醉哩。

张牧大笑道：莲儿在此，我醉多时了，何须吃酒。阴莲听了，便似舔着蜜一般，直甜到心子里，却撅了俏嘴儿，诈恼道：坏哥哥。将粉拳儿去张牧身上锤打。张牧由她打，只顾抓牛将来吃。二闹了一回，酒都吃尽了。阴莲收拾已了，却不肯去。张牧道：如今夜黑了，莲儿早回。阴莲垂首那裙带，喃喃道：哥哥，莲儿有些想你哩。

张牧道：在此不便，权耐一耐。阴莲道：我亦知不妥，只是那火儿起了，不得你扑，怎生解得这痒。张牧道：不妨，你将睡时，休着衣裳，只赤条条去床上，以手抚牝，摩那火烧起，你却存思我二欢合，至心气融之境，却引那火，发去腑脏四肢，愈将息调得慢了，自可睡去，此乃散火之法。

阴莲谨记于心，依旧将了笼盒，道声：哥哥安睡。开门自回。张牧出至门外，看阴莲去了，使两路拳脚，舒展一回筋骨，方才入房，掩门睡了。

却说李知县转去书房。那柳氏在书房内，已得下送来肴馔，方才吃罢，收拾了去，只见李知县果真到来，欢喜作一堆，忙迎上前，拖了他手臂，娇声道：大，且坐了吃些酒。原来那管家自是个细的，料定李知县要在书房这婊子，特地里教备下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