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怀璧其罪（2/7）

惶不可终。

登基一年便撒手寰，独留下襁褓中的阿裕成为新帝。

活了半辈子，她万没有想到最终会活成那般结果。

夫妻离心，母子背离，朝野上下反疑她为嫉妒成，毒杀皇帝，嫁祸萧妃，杖杀萧妃母子，挟持幼孙妄图把持朝政的弄权之。

这些她都曾反复思量过，思量过后，她有了一个冷静而清晰的结果。

过往的一切似乎都风起于萧氏，而关于萧氏，她发掘出来的谜团太多了。

前世她与杨延成婚后，侍奉杨延的萧氏为什么会消失？萧氏消失的那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她为何会突然回到长安，回到杨延的身边？李绥很清楚，萧氏是深着杨延的，她亲手毒死杨延，若只是为了嫁祸给自己，这份代价未免太大，足足赔上了她们母子和杨延三的命。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就像是一盘棋，直到萧氏生命最后的那一刻，才发挥出了她的至关作用。

李绥知道，以萧氏的心思，只怕是旁手中的那颗棋子，而将她捏在手中的那个，自她与杨延成婚之起，便布上了这长达数十年的局，最终步步为营，用一个本无关紧要的萧氏，做活了这一局。

想到此，李绥宽大广袖下的双手不由紧紧攥起，此城府之深，便是连她也不由忌惮。

如今她既然重活了，便注定与此是生死相争，不死不休。

……

“只有这般才能避得这墨被浸软。”

旧事历历在目，耳畔却再次响起那些熟悉的声音。

眼看着杨延亲自示意，李绥唇畔牵起一笑，缓缓出声道：“二郎好雅兴。”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杨延手中轻顿，抬起来对上李绥笑盈盈的眸子，唇边更温柔了几分。

“阿蛮来了——”

杨延与杨彻年纪虽比李绥大，但因着三自小一起长在李氏手边，关系自是不同了些，便是府中其他几位夫所生的亲妹妹，尚且唤二阿兄，独独李绥却是从不这般，只整“二郎、三郎”的唤，就连杨崇渊氏夫也格外宠溺，便默许了。

“县主。”

九歌见到来，笑着上前恭敬地行下一礼，还未等李绥叫起，杨延却是细心地看到小娘子身上的些许雨水，扫了眼窗外的纷纷斜雨，不由出声道：“这样的天气还跑来做什么——”

杨延絮叨着，转而对身旁的九歌道：“给县主煮一碗姜茶来。”

九歌笑着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