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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气皆摆在面上。

汤圆乌润润的眼睛怯怯眨了眨,伸手翘了些许鱼放入沈在的碗里,细声细气道:“宵儿没有小舅舅乖。”接着,又依葫芦画瓢剜了点鱼给大弟弟沈世,腼腆道:“大舅舅也吃。”

这般孔融让梨贴心分鱼,非但叫沈在觉着面子里子都赚回来,竟连沈世都有几分动容,伸手拍了拍汤圆的脑袋。一家本来多,一个花鲢鱼能有多少,三两下便被汤圆分派净了。

爹爹瞧着欢喜慰足竟也忘了汤圆碗里丁点鱼腥未沾,直夸:“嗯~这鱼做得味道不错。同过去滋味倒有些不同。”

大姨娘也不抬,淡然回道:“家里灶间新近添了位做菜师傅。”

爹爹沉吟片刻,评道:“甚好。”

一顿饭不到一个时辰便过去了,饭毕我带了宵儿回院子里,但见那宋席远送来的大鹩哥站在架子上摇摆尾来来去去瞅着我,勉力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于是继续烦闷忧郁地走来走去,这鸟儿也不知怎么了,过去呱噪非常,近些子倒是一言不发,闷踱步的模样颇显出几分诗的忧郁气质。

说起这大鹩哥,家里见它聪明伶俐也不是没教过它念些阳春白雪的诗词,孰料它一句也不肯念,只记得宋席远教的些词艳曲,还常会自问自答说些叫哭笑不得的话。

譬如它总喜欢问:“妙妙,我们重圆吧?”

接着自己流利接道:“好。”

又问:“妙妙,我宋三可好?”

当下又马不停蹄学了声自续道:“席远,开天辟地你最倜傥。”末了还佐以欢快的江南小调“我们俩划着船儿采杨梅呀采杨梅……”

别说,这扭捏的声倒学得几分像。只是,那这鹩哥在架子上欢腾扑棱着自娱自乐之时,恰逢那灶厨师傅初上门。一时叫我几分尴尬。幸得那灶厨师傅只是淡淡瞧了它一眼,并未多言,似乎也并未放在心上,后给我们母子二做菜时还不忘捎带给这鹩哥喂食,倒也不计前嫌,将这鹩哥喂得毛色锃光发亮、体态膘肥。

将汤圆安顿好后,我想了想,终是拾了道越过垂花门向后去那外宅灶房所在,但见灶房炎炎中一正坐于遍地瓜果菜蔬之间,纤长的手捻了簇青翠在看,眉宇间霁月浮云疏疏朗朗,那姿态气韵不免叫联想到园中一倚栏雅士在攀枝吟诗,实则细细一看,此指间青翠不过是株水芹菜,实在与那些阳春白雪的银杏杨柳没丁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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