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录】1.楔子（3/9）

他不想赌，而是赌档不再借钱给他，他已经把自己

全部家当都输了出去，包括家里那个正给他准备吃食的婆娘。除此之外还欠了赌

档一余两银钱。

这次王福安真个是输得清洁溜溜，老婆被领走了，家中桌椅凳一应物事

全都被抬走了，他除了一身破衣烂袄，就只剩下租来的一间空空的旧屋。

入夜，远处有丝竹之声远远飘来，本是清幽雅致的曲子，在王福安听来却像

是要送他去阴曹地府的断魂歌，他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耳边着追债临走

时说的话：早些还钱早些赎婆娘，要不然在窑子里受惯了爷们儿的家事，纵

使你赎去也再难让她快活。七分利，半月不还打你一顿，一月不还断你根手指

，再不还去你只耳朵。

慢说是半个月，就算是明的吃食都没了着落，等不到被打死，他先就自

个儿饿死了。王福安不想死，他才十九岁，怎么能就此死了，跑路？连路费都没

有，往哪里跑。

穷志断，为了活命哪顾得了许多，王福安决定搏上一把，他没有拦路抢劫

的本事，只得走偷盗的路子。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不过是一死，要偷就

偷最有钱的财刘举家。

三更时分，王福安翻墙进来刘举家后园，瞧见西厢里一处屋子窗子半敞着

，便踮着脚摸到窗下，捡了块小石子扔进窗内，屏气凝神听了半饷没有动静，这

才翻窗而入。

借着月光在里外两室瞧了一圈，里外无，床上被子卷着，想来是无住的

。王福安登时放下心来，翻箱倒柜，捡着值钱的珍珠、玉器、金银饰物塞进怀里

，塞不下的便堆在床上，准备一起打包扛走。

正忙活间，听得院子里有脚步声响，一盏灯笼由远及近。王福安心道定是刘

举家里巡夜的护院，惊的一身冷汗，轻声关了柜子、藏了箱子，藏于内室暗处

观望。

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不想来的不是护院，而是仆二，丫鬟打着灯

笼走在里，跟在后面。俩一路走来，到得西厢房门，竟自开门而入。

王福安暗叫晦气，蹑足上床，躲在一侧幔帐后面，随手抄起床上玉枕，准备

和来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