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梅花,開了麼?」【上】(1/7)

『梅花,梅花,開了麼?』

窗外傳來中年男嘶吼出的變了調的歌聲,刺耳的像是冬里站在枝頭報喪的烏鴉。地址 聽

到這聲音,我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又垂下頭,繼續整理著床上的衣物。

『你去啊,你這個婊子。你的姘頭又來找你了,你怎么不去啊?你這個潘金蓮,別假惺

惺地在這裝了,我一時半會死不了,你不去,小心憋死你!』

沙啞的聲音,惡毒的咒罵,來自于坐在輪椅上的,我的丈夫。

我叫李春梅,我丈夫叫陸武男,與我同齡,亦是同鄉,窗外唱歌的男是從小與我們一

起長起來的鄰居,趙有才。

我們三從穿開襠褲時便相識,算是青梅竹馬,五六歲時一起入了村里唯一的小學,幾

年后又一起去了縣城中學。寒來暑往,生命的前十八年,都是綁在一起的。

年幼的時候,武男對我愛慕,無事時就會在我家窗外轉悠,喊唱著不知哪里學來的歌。

『梅花,梅花,開了么?梅花,梅花,開了么......』

每當這時候,我娘總是與我玩笑,說陸家這小子不把我家春梅娶走是不罷休呢!而我,

則是透過窗子,對著賣力地唱到臉紅脖子粗的他狠狠瞪上一眼,然后羞紅著臉垂下頭去繼續

做我的功課。

『陸武男!你又來這邊鬼嚎!還讓不讓寫作業了!』

果然,過不多時,鄰家的趙有才就會沖出來,與武男打鬧成一團。我感受的到,他對我

同樣喜歡,但沒有武男那股子膽大直爽,從不敢當面對我表現什么,只有在武男對我表示好

感的時候,假裝不經意地找出各種借來搗亂。

『你趕緊出去吧,再不去,這倆毛小子要拆咱家房子哩!』

我的母親笑著與我說出這句話,然后,鄉村的田野、河邊,就留下三個小毛孩奔跑追逐、

嬉笑玩耍的身影。

幾年間,一直如此。

了中學,我逐漸懂了矜持,知道姑娘家和小伙子該做的、能做的事并不一樣,便少與

他倆瘋玩打鬧。但母親當一語成箴,陸武男對我,愈來愈明顯地表露出了超出同鄉之誼與

同窗之之外的意思,并緊追不舍。一開始,趙有才總在中間般阻撓,但初中畢業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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