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22(1/6)

二十二。『地址 』

菜地就在鱼塘边,有个十来垄。除了几茬僵死的花椰菜,尽是些娇的小绿

苗。姥爷挥舞着阳光,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哪是茄子,哪是辣椒,哪是豆角。我只

能点如捣蒜——恕我眼拙,一时半会儿还真瞧不出它们有什么区别。鱼塘倒是

水波粼粼,在微风中送出缕缕耀眼金光,隐隐着丝鲜腥味。姥爷说他每天早起

都要绕塘子溜一圈,再杵这儿练半个钟香功。当然,单田芳得全程陪同。他老

这习惯十几年来雷打不动,从我记事起就是如此。唯一的例外大概是1999年,

香功大师转起了法。每个清晨和傍晚,他都要推着姥姥,到邻村老戏台和全天

下弟子共修盖世神功。无论如何,李教主可容不下单老师。也不光姥爷,那年几

乎所有都在练功——苦恼的们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一条通往 极乐世界的

捷径——连我们学校的老师都不能免俗。记得小舅妈就怂恿母亲没事也转转法

,减肥、美容又养颜。母亲呸她说乐你的去吧。你妈啊,就是犟,脾

气太硬。姥爷两手叉腰,扭了两圈后,突然叹了气。

啊?我一雾水。

姥爷唱了一辈子戏,还不知道跑剧团咋回事儿?国营就挤个死工资,民营

——一般跑不来,更别说一的。你妈啊,认准一理儿,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这几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我拨拉着脚下的红薯藤,没吭声。当年母亲辞职可以说是举家反对,最彻底

的就是姥爷,但率先倒戈的还是他。那阵跟母亲生闷气,要死要活的,六月

天裹着条厚棉被,几天都不下床。父亲是个温和反对派,两,两不讨喜。

而平生第一遭,母亲表现出了一种令惊讶的任和决绝。简单说就是不争辩不

反驳,饭菜送到,吃不吃。至于吃没吃,我就说不好了。时值期末,又逢

会考,我也是焦烂额,一周能回家沾次屁股就得谢天谢地。考完化学那个下午

大雨倾盆,我湿淋淋地蹿进门,竟坐在客厅里。她瞅我一眼:老天爷啊,

淋坏了吧,快擦擦,吃煮玉米喽。别无选择,我只能愣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