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17(10/11)

庄稼却没有任何成熟的打算。

伴着呼呼风声,它们从视膜上掠过,绿油油一片。

小路少有走,异常松软,几个老坑也变成了巨大的泥沼。

两道的坟丘密密麻麻,在正午的僻静中发出藏青色的呜鸣。

我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进了村,街上空空烈的光下偶尔渗进一道好奇的目光。

我记得自己的喘息沉闷却又轻快,而水泥路的斑纹似乎没有尽

家里大门紧锁。

我捶了几下门,喊了几声妈,然后发现自己没带钥匙,不由整个都瘫在门

廊下。

气喘匀了我才缓缓爬起,从院绕了进去。

母亲当然不在。

我找遍了角角落落,最后在楼梯呆坐了好半天。

再从家出来,似乎更毒了。

我心如麻,思着要不要到街上熘一圈。

这时,一个声音惊醒了我。

是前院一老太太,正坐在榕树下吃饭,她远远问我今天咋没上学。

我快步走过去。

她扒饭,又问我是不是在泥里打滚了。

劳她提醒,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泥里打了滚。

我问她见母亲没。

她说:上午倒是见了,从老二那儿拿了瓶枯。要不说你妈能干,我还

说张老师这身段哪能下地啊。

我转身就往家里走。

林林你来了,上午就来了。老两真有福气……

她还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然而药桶安静地躺在杂物间,像是在极力确认着什么。

我有气无力地朝家走去。

农 村服毒自尽,尽管这种方式最为惨烈而痛苦。

4岁时我已有幸目睹过两起此类事件。

那种吐白沫披散发满地打滚的样子,我永生难忘。

母亲从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但是对于死,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呢。

至少对那时的我而言,母亲已经几乎是个死了。

果然,爷爷在家。

看见我,他高兴地发起抖来。

我懒得废话,直接问他见母亲没。

他嘟嘟囔囔,最后说没。

我又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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