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 7(1/7)
七。
从未感到过一个暑假竟如此漫长。曾经魅力无穷的钓鱼摸蟹几乎在一夜之间
被所有抛弃。每天中午我都要偷偷到村水塘里游泳,几十号下饺子一样扑
腾来扑腾去,呼声震天。游累了我们就躺在桥晒太阳,抽烟,讲黄色笑话。暖
洋洋的风拂动一茬茬刚刚冒或正在迅猛生长的阴毛,惊得路过的大姑娘小媳
们步履匆匆。有次房后老赵家的媳正好经过,我赶忙跃入水中。她趴到桥朝
下面喊:林林你就吧,回家告儿你妈去!水里的一锅呆傻们轰然大笑,
叫嚣着:有种你下来告!我却已蹲在桥里,半天不敢出来。
偶尔会有喊我打球,要么在电话里,要么远远站在胡同,从没敢贸然
步入张老师的势力范围。学校组织老师们旅游,母亲也推辞了,虽然不过区区几
千块钱。陆永平来过家里几次,每次都借送什么东西,一双小眼骨溜溜地转。
而每次我都不解风地赖着不走,有时甚至会主动和他聊天,并不失时机地
冷嘲热讽一番。母亲只是平淡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备课或者看书,周遭的
一切都仿佛和她无关。
八月中旬的一天王伟超来找我,不是站在胡同,而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当时他已发育得相当成熟,比我高了一,更难得的是超然于绝大多数同龄,
他已能够平静而娴熟地应对张老师了。王伟超在我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
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我说写作业啊。他一通的,给我递来一根烟,我指
了指隔壁,他说你个软蛋。后来他饶有兴趣地摆弄起我床的录音机。换了十来
盘磁带后,他说:都什么玩意儿,下回给你带几盘好听的。临走他貌似
不经意地提起邴婕,说她想爬山,问我对附近的土坡熟不熟。我愣了愣,说去过
几次。他嘿的一声:那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清晨六点多王伟超来喊我。到了村西桥就见着了邴婕,
黄t恤,七分裤,白球鞋,马尾乌黑油亮。同行还有个的,印象中见过几次,
圆脸圆眼,带点婴儿肥。她热地跟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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