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11~12)(17/33)

况鱼塘的钓客们好歹也得吃碗饭。

紧随养猪场,2000年冬天村子也要拆。起初说是划拨为一个三本的新校区,

结果一荒就是两年。直到去年那堵绵延而颓唐的围墙才被推倒,长出来的是西北

汽车城和若干名字都令眼花缭的商业楼盘。全村十二个生产队分三拨被安置

到了平海的角角落落。出于乡土观念和某种可笑的尊严,村里组织手到乡镇和

市政府闹过几次,最后也不了了之。当然,村干部都发了一笔,一种靠以往卖树

卖地卖机器所不能企及的大发。

01年4 月份我们就搬到了这个城东北的御家花园,有个二百来户吧,大多是

以前的乡亲。

车载电台突然播放起评剧选段,正是《寄印传奇》里冷月芳的唱腔:我看

似腊月松柏多坚韧,时时我孤立无依雁失群;我看似依然香艳若桃李,我严

防狂蜂与苍蝇;我看似左右逢源财路广,天天我小心翼翼履薄冰;我看似谈笑风

生多雅兴,夜夜我泪湿孤枕在深更......听到这儿,我嗓子眼就挤出了类似于和

尚诵经的声音,没准儿啥也没挤出。车外艳阳高照,我却不由地脊背发凉,整个

像裹了一层厚实的冰,冒着森森冷气。

下意识的瞥了眼母亲,不想她也瞟过来。一瞬间,我才发现,她一汪清泉里

那些忧伤,已被时间的刷子,冲洗得淡然失色,不着痕迹。就像谁用橡皮,在大

块素描上擦出一团模糊的空白,让我措手不及。

想啥喔你?母亲说。

没啥。我赶紧撇开脸,眼睛有点涩。

到家了,傻样!母亲抓过我的胳膊,往她怀里一挽,笑咛咛地:下车。

我家在五楼。母亲习惯走楼梯,我也只能跟着。

想吃点啥?她那条白生生的胳膊在我眼前晃呀晃的。

随便。

随便随便,随便能吃吗?母亲在拐角转过身来,绷紧俏脸,却马上又笑

了出来。斜阳黏糊糊地趴在天窗上,仿佛时光在恍惚间遗落的一条残影。

当然不能随便,在母亲提供的短得不能再短的菜单中,我选了蛋西红柿捞

面。母亲很快忙活起来。我问喔。她也不抬:听说你要回来,高兴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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