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幻想曲】(2/8)

。我相信她确实在这方面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或者说,和我这种粗不同,她是一个天才。

有一回,我在二手市场找到了一张勋伯格的唱片,于是我把它拿了下来,邀请颜易欣来我的寝室听唱片,但我刚把唱片放上转盘不到三十秒,她便浑身发抖,手紧紧地捂住耳朵,一边小声地喊:别放了,别放了。随后她就呕吐了。我感到疑惑。事后她告诉我,我才知道在她的嘴里,勋伯格的音乐有一股呕吐物的味道,就好像腐烂的酸面包一样,她这么说着,一边咂咂嘴,好像还在回味嘴里的酸面包味。

她还说,巴赫的音乐是莓味的,温尼亚夫斯基的曲子有一股薄荷味,拉赫曼尼诺夫的曲子是葱香味,而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又一股特的腥味,是一种她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每次她这么说,我心里总有点不快,毕竟我正在写的论文就是关于斯特拉文斯基和无调音乐的,但转念又想,没准这姑娘还就真是百年一遇的音乐天才呢,虽然她一听现代的那些无调音乐,就会想吐。

四月杪,音乐图书馆里还是冷极了,建筑早已断了电,也没有来点壁炉,走进阅览室,就像进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公墓,广阔黑暗的空间里,只有我俩湿漉漉的脚步声在冰冷的书架之间伴随着纸张的气味回。巨大的长方形落地窗,是这广大的阅览室唯一的光源,但很不幸地,今天恰好下雨,没有阳光可供消遣,于是这里便更加阴暗,每册乐谱都散发出糜烂而绝望的气息,那种气息是雨来临之前的沉寂,在这里时间凝固了。

落地窗外,大半个春意盎然的柏林城尽收眼底,肥胖的乌鸦在教堂顶嘶哑地叫,河畔柳树出1945年的新绿,烟囱吐着浓稠的白雾,紫色的矢车菊星星点点,而街道全都死了。我闻着易欣的特殊的体香,看着她背光的黑色剪影,突然兀自伤感起来,好像这就是世界末的绝望景象了。

我产生了某种怪的错觉,好像此刻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俩,而我们是末后活下来的最后的类希望。我想着,若是世界在这1945年的四月的最后一天结束,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好冷呐。”我呵了一白气。

“是啊,哎,这边。”

她扯着我的袖子,习惯地走向某一列书架,那里有莫扎特的全部作品的乐谱,有的还是孤本珍本。不管是战争的苦难,还是生活的琐事,好像都没有在她纯洁的小脸上留下痕迹,好像她根本不属于这个1945年的混沌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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