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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那个地方也不该称之为“家”,倘若不是自己生母莫名其妙打来的一个电话,唐言章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再踏进去半步。
她望着双鬓斑白,行动已经变得迟缓的老一改年轻时决绝的态度央求她回家。发^.^新^.^地^.^址
她说,十几年前你把我扫地出门的时候,说的是再也不要回来。我一直遵守着这句话,现在也是。
老嗫嚅着双唇,干枯的皱纹拧在脸上,想去说些什么反驳,又或是挽留,却什么都没说出。
如果要问唐言章对自己父母是否还存了点念想与旧,她应该会肯定。只是年轻时候的伤痛太过持续,在岁月与时间的作用下变得圆钝而朦胧。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母亲的模样了,也记不得那个锒铛入狱的父亲长相。
看啊,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连仇恨都能冲淡,又有什么是忘不了的呢。
最后,她将孤苦伶仃的老送进了黎城最好的一所养老院。她说,这是她能做的,有且仅有的最后一件事。
其实唐言章的四十四岁还是有一些比较痛的事发生的。
之所以要用“痛”去形容,可能是她对痛觉并不敏感,想借此提醒一下自己平淡生中还是要去记下一些什么。
六月是毕业季,也正好是唐贤高考毕业。她没有特地空出时间去见他,也没有多余的叮嘱,只是在考完最后一科时,像其他所有的家长一样候在了考场外。
唐贤见着她时眼眸还短暂亮了一瞬,他说,妈,你居然舍得来,我还以为直到考完试你都不会出现呢。
她与唐贤的关系在高一那个寒假后就变得有些尴尬。青春期的孩子对她避而不见,她也因为工作的忙碌而一再缺席他的两年生。
唐言章抬眸,望见唐贤那与自己已逝亲如出一辙的眉眼时,心底就无端涌上了许久未曾感知到的悲切。
那是一种隔开了十几年光阴,借着留下的去怀念而产生的钝痛。
唐贤不是她的孩子。
唐贤有知权。
倘若问从前的唐言章是否会将这个事实真相告诉他,她会不假思索地回绝。她并不是害怕未知,也不是害怕他受伤,只是单纯地认为他没有必要得知那些痛苦的过往。
为什么会动摇呢。
自己。
她还记得唐贤回家后歪着脑袋盯着自己发顶的模样,间隔了些许距离,问她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怎么突然长起了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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