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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连户簿都是后来的养父给他补上的，根本没有具体的年龄这一说，仅从身高和气质来看他甚至比多数同班学生都要成熟些。

可他略微眯起眼睛、带着含混的笑意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上的浑劲儿却妙地平和了，反倒是那种介于撒娇和调侃之间的语气拿捏得恰恰好好，让分不清他的真实意图。

至少何弈这样聪明理的，在听见他这个称呼的时候也会走，鬼使差地觉得这个比他还高大半个、打架一个揍三个的少年其实还是匹狼崽子，还需要个看着，叫声哥哥也无可厚非。

就这么叫下去，也无可厚非。

当晚何弈没有去网吧走那个流程，十点放学之后和迟扬一起出了校门。

迟扬一边耳朵上挂着耳机，觉得跟一块儿回家这个体验很新鲜，跟季节限定似的。

他边上的好学生今天在衬衫和校服外套之间加了一件针织毛衣，从拉链半开的领露出熨帖柔软的一小片，和白净的衬衫领子里外叠着，整个看起来温和又文气。

只是才出校门拐个弯就摸出烟的行为不太文雅。

迟扬低看着他娴熟地摸烟点烟，衔进廓漂亮的嘴里，又缓缓吐出柔软的烟雾，居然觉得他这样也挺好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属于他的清淡感。

他被脑海里浮现的“感”二字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又忍不住想逗逗何弈：“今天怎么不去网吧了？”他以为何弈不会给出什么有内容的回答，然而对方的答案出意料地直白：“想早一点回家睡觉，今天累了。”“回谁家？”“不是付过房租了么，”何弈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轻轻笑了一下，自下而上地望过来，眼角廓干净而柔软，捎着点儿调侃似的笑意，“也算是我家了。”他第一次撞见这个好学生躲在教学楼背后抽烟的时候，何弈隔着半层楼的高度看向他，也是这样的眼——他的眼角形状明明很无害，这个时候挑起一点儿狡黠，像山海经里工笔描绘的食色妖怪……然而何弈很快移开了视线，敛下眼睫，抬手拢着被夜风吹散的烟雾，没有再看他。

“那明天就接着请我吃饭吧，”迟扬听见自己说，“一天一顿饭，不过分吧？”他其实很喜欢听何弈的轻笑，猫伸懒腰呼噜似的轻轻一下。

拜白天的万里晴空所赐，这天晚上居然有疏落的星星，夜色是淡的，流云缓缓拂过圆月——一切都很好。

作者有话说：第6章天台月考前一天没有课，全天自习，算是高三学生难得的忙里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