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下部】(3)(2/19)

敢在外面惹事儿,我可饶不了你母亲站在身后,又敲了我一下。

她声音很轻,彷佛上午经历的那些糟心事儿从未存在过,一时间我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母亲携着香气,在眼前鲜活地走动,一颦一笑间闪烁着这个夜晚所有的光晕,她说起我小时候在缸沿磨牙的事,说我刚学走路那会儿能沿着杨木椅子一步步地栽进水缸里去。

这么说着,她大笑起来,拿蒲扇轻拍着胸,修长的脖颈在飞扬的发丝下白得耀眼。

父亲回来已经快十点,醉醺醺的,一进门就指责我为啥不接电话。

你小舅喊你喝酒去!他大着舌,抡了抡胳膊。

我一边把他引到沙发上,一边告诉他手机没电了。

父亲让我给小舅回个电话,说不回不礼貌。

啊,礼仪为先!他撩起衣服,拍拍肚皮,又猛地把polo衫脱了下来。

用你爸爸的,咋样!他又拍拍肚皮,把诺基亚1100递了过来。

母亲从玄关跟到客厅,始终没说话,这会儿她站厨房门说:张凤举啊张凤举,明儿个就骂他一顿,整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骂啥啊骂?父亲靠到沙发背上。

母亲抱着胸,没说话,还是轻摇着蒲扇。

大老爷们喝点洒咋了?啊?他看看我,又看看母亲,最后盯着电视说:咋了!说话的整个过程中,父亲始终坚定地向我伸着胳膊,挠和从裤兜里掏烟都没能动摇他的决心,小巧的1100攥在手里,像是什么炸弹的引装置。

我只好把手机接了过去。

咋给你说的,少喝点少喝点,自己骑摩托车不知道?母亲步步近,走到电视柜旁又停了下来。

父亲摸了根烟,反复在腿上敲着,并没有点上。

别高血压,整天喝酒脑子都喝坏了!母亲咬着牙,用蒲扇狠狠往自己上拍了几下。

咋了?大老爷们喝点酒咋了?坐在沙发上的还是这么一句,虽然气弱了些:妈

勒个的!母亲瞅我一眼,扭身回了房。

父亲打个洒嗝,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总算点上了烟。

于是一氧化碳和尼古丁便填满僵硬的空气。

我觉得自己早该说点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直到搞了碗蜂蜜水回来,我才让父亲以后少喝点。

说这话时,我颠着手机,彷佛那是个烫手的山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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